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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(第13/25页)
此放过? “慢来,你说是道路流言,我却从不曾听见过,显见得你另有所闻,快说实话。不然,哼!” 刘天鸣冷笑一声,虽未明说,意思显然,是要用刑了。 “大人,”卫虎异常狡猾,“皇天在上,小人不敢打诳语,一则是关切大人的前程,再则是想为大人立功赎罪,冒昧上书。谁知狱中听闻不真,误信谣言,请大人怜念小人一片血诚,不必再追究了吧!” “如何能不追究?须知遗失尚方宝剑,本院前程有关。倘或有人起下不良之心,想盗尚方宝剑,更是死罪。因此,本院为防患未然,亦不能不查。” “实在是无法查了的。就是大人打死小人,小人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 看他预备抵赖到底,刘天鸣知道再问无益,且先撇开这一层,问到另一个关节上。 “卫虎,我再问你,”刘天鸣说,“你自道能寻回尚方宝剑,我倒不明白了,你到哪里去寻?” “如今是没地方去寻了。” “何以呢?” “大人既说尚方宝剑不曾遗失,又从何处去找?” 话有讽刺的意味,刘天鸣听得出来,且不去计较。“那么,姑且就作为遗失了,你到哪里去找?”刘天鸣说,“你总有找得到的把握,才敢给我写信。是不是呢?” 卫虎奸狡如狐,早就料到刘天鸣会用这样的话来套他,稍一疏虞,有了漏洞,便是惹火烧身,所以早就盘算好了,这时不慌不忙答道:“老实回大人的话,虽无线索,却有把握。不过在这里,却是束手无策。” “这话又是怎么说?” “小人在宿迁当差三十多年,地理极熟,认得的人多,凡事瞒不过小人的眼睛。如果大人肯放小人出去,明察暗访,不出三日,必有好消息来禀告。” 这一番答话,回答得入情入理,滴水不漏,刘天鸣拿他无可奈何,只好还押。 但是刘天鸣也不是毫无收获,因为这一下至少可以证实,盗尚方宝剑,的确是卫虎搞出来的把戏。 在卫虎,一样的也不是毫无收获,虽然这封信等于自道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,但刘天鸣投鼠忌器,至少暂时要留着他这个活口。否则尚方宝剑,怕就很难再找得回来了——而卫虎,所要的就是这般能够拖延的时间,拖到京里刘瑾派人下来,自有石破天惊的结局出现。 当然,刘天鸣不会无所行动,等把卫虎送回监狱,他随即将孙老师请了来,悄悄把经过情形都告诉了他。 孙老师大吃一惊。“卫虎如此大胆!”他说,“这件事着实麻烦,老年兄倒要仔细,不要上了此贼的恶当!” “多承关切。”刘天鸣拱手道谢,“我请老年兄来,有奉烦相助之处。” “这自然,我岂能坐视,只是,”他苦笑着说,“我真想不出有何可以效劳之处?” “自然是老年兄办得到的。”刘天鸣说,“我想请老年兄权摄数天县印。” 这个要求,大出孙老师的意外,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。 “张华山与卫虎勾结甚密,我今天就要摘他的纱帽。” “噢,原来如此!”孙老师问道,“何不委县丞署理知县?” “县丞杨守文,不是张华山一路上的人吗?”刘天鸣问。 孙老师点点头,仍旧面有难色。刘天鸣知道他为人老实,是怕署理县令,才智不胜,搞不过杨守文和赵士龙那班人,便替他解决一个难题。 “老年兄,我知道你有所顾忌。现在赵士龙不在宿迁,我把杨守文派出去公差,调虎离山,你不患掣肘,还怕些什么?” “说实话,这‘百里侯’也不是好当的——” “唉!”刘天鸣不以为然,“难道九年考满,吏部把你选了出去当县官,你也这么说法?” 想想也是,人不是生而知之的,凡事谦虚谨慎,且有巡按撑腰,这个县官也并不难当,因而拱手答道:“既然如此,我就遵老年兄的吩咐了!” 当天下午,刘天鸣摆出全副仪仗,鸣锣喝道到了宿迁县衙门,此来是执行他巡按御史另一项分内之职掌,考查宿迁县的各项庶政。为此,一县的文武官员,一起在县衙门前站班,迎入大堂,依序参见。 刘天鸣也就各人的职司,逐一查问明白。 最后问到巡检赵士龙,张华山代为回答:“公差进京去了。” “是何公干?” “解送贡品。” 刘天鸣也不问解送的是什么贡品,只板起了脸说:“前日本县百姓呈控车江荣的诉状内,多指控车某是受了赵士龙的庇护,才敢横行不法。本院按问地方,一向以澄清吏治为主,像赵士龙这样的人,容他不得。杨县丞!” “守文在!”杨守文急忙答应,心里却是一跳,平日他与赵士龙狼狈为奸,凡有油水都少不了他一份,所以这时听得巡按一喊,以为麻烦找到了他身上。 哪知事出意外,刘天鸣是派他一桩差使:“杨县丞!本院委你去逮捕赵士龙,解到南京,听候法办。事不宜迟,你明天就携带文书起程。事须机密,不可让赵士龙闻风潜逃,千万,千万!” “是!”杨守文心想,总算命中有救,这差使不派别人派自己,大不了担个失误的处分,教赵士龙逃回他云南家乡,天高皇帝远,等于死无对证,那就一切都不碍事了。 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