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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(第12/25页)
人手里开设的。” “你哪里来的钱?”刘天鸣说,“又买良田,又开当铺,当铺要大本钱。你的家财不少啊!” “是。”车江荣傲然答道,“略略有薄产。” “那么是哪里来的呢?” “是小人的积蓄。” “积蓄?”刘天鸣依然平心静气地问道,“你当签子手,有几年了?” 车江荣想了想答道:“连头带尾,二十三年了。” “一年能积蓄多少?” “积蓄虽不多,利上滚利,二十三年下来,也就不少了。” “这说话也有些道理。”刘天鸣点点头,又说,“只是你二十三年,起居豪奢,又非一文不用,哪里来的如许积蓄?本院倒不明白了。” 这一问,车江荣略显迟疑,然后便很轻松地答道:“小人家有账册,大人看了就明白了。” “你不必忙,少不得要看你的账册。我只问你一句话:你平日可有受贿、勒索情事?” 这话问到关节上来了,堂上堂下,鸦雀无声,都侧着耳朵,要细听他这张利口,如何回答这关系重大的一问。 回答大出人意料。“回禀大人,”他说,“状子上告的话,都算有的好了,反正没有死罪!” “啪!”刘天鸣猛拍惊堂木,神色大变,“你以为本院不能杀你,来!”他大声喊着,同时又拍惊堂木。“喳!”堂下照例答应。 林鼎和李壮图却明白,这一声“来”是招呼他们两人,所以一起站出来,躬身说道:“请问大人,有何吩咐?” “请尚方宝剑!” 这一声石破天惊,堂上堂下,相顾而惊,然后便起骚动,而车江荣到底发抖了。 “是!”林鼎和李壮图齐声答应,接着,老实不客气地从皂隶手里抢过绳子来,走到车江荣身边,一左一右,双双动手,极熟练地把车江荣捆了个结实。 站班值堂的皂隶一看这情形,竟是真的要请尚方宝剑斩车江荣。这事非同小可,慌忙便去驱散闲人,皮鞭挥去,大声喝道:“走,走!请尚方宝剑了!看杀人到外面去!快走,快走!” 老百姓都听说过有这回事,却从未见过其事,一半警惕,一半好奇,纷纷相询:“在哪里请?在哪里杀?” “杀人总不会在屋子里。大概就是前面那个空场。” 于是听审的百姓,争先恐后往外走,都要到空场上去占个好位置,看刘青天请尚方宝剑斩恶人。 “尚方宝剑”只代表一种权威,并非真的用来行刑,斩车江荣仍然要用宿迁县的刽子手。三声大炮,人头落地,老百姓人心大快,欢声雷动。刘天鸣“先斩后奏”,接着又鸣炮拜发奏疏,处置了车江荣,全力来对付卫虎。 在狱中的卫虎,得到外面的消息,自然有些吃惊,他心里在想,刘天鸣倒也厉害,居然用假尚方宝剑斩了车江荣,这把假剑的底细不拆穿,自己随时可能送命。所以如今第一件要紧事,就是要催京里火速派太监下来。但京师一来一往,最快也得半个月的工夫,欲救燃眉之急,非得另出奇计不可。 整整想了半夜,在棋腹中出仙着。他亲笔写了一封信,天不亮就派人送到行馆,写明“机密重情”,好让刘天鸣即时开拆。 拆开一看,刘天鸣既惊且怒,同时也有警惕,卫虎真正是条毒蛇,稍微疏忽,为他反噬一口,就有性命之忧。 “你们俩来看!”他把林鼎和李壮图找了来,拿卫虎的信交了过去。 信上说,他风闻巡按大人的尚方宝剑,已经失去,如果能放他出狱,他愿意寻回剑来赎罪。 “好大胆!”林鼎咋舌,“我倒服了此人了!” “请示大人,”李壮图说道,“卫虎已经承认盗剑,这封信便是亲供的铁证,该当有断然的处置。” “你们看呢,如何处置?” “照我看,”林鼎建议,“不如提审卫虎,着落在他身上要剑。” “不过,”李壮图接口说道,“这不宜公然提审。” 那是当然的,公然提审,尚方宝剑遗失一事,就会外泄,所关不细。刘天鸣点点头说:“可以,马上提卫虎,等我来切切实实追一追。” 于是,李壮图持了刘天鸣亲笔所写的手令,到宿迁县衙门提了卫虎来,另外在道观后面,找了一间相当隐秘的净室,作为问话的地方。 在场的只有三个人,刘天鸣和卫虎以外,再一个就是李壮图,林鼎则在室外担任警戒,禁止任何人接近偷听。 “这封信是你写的?”刘天鸣叫李壮图把那封信拿给卫虎看。 跪在地上的卫虎,接过信来看了看又递回去:“是的。是小人亲笔所写。” “你何以说本院奉御赐的尚方宝剑,已经遗失?” “小人是听人所说。” “听谁说的?” “大人,”卫虎不慌不忙地答道,“道路流言藉藉,难以追究。” “既是道路之言,你在狱中,何以得知?” “不瞒大人说,狱中禁卒,原是小人过去同事。偶尔闲谈,所以外面的情形也略晓得些。” “这一说,是狱卒在传布谣言?” “原来是谣言!”卫虎神态自若,“那倒是小人过虑了。” 他不但把狱卒传布谣言之事,轻轻推开,而且还表示了他是关切的好意。话虽说得妙,无奈刘天鸣也不是好对付的,岂肯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