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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5) (第3/3页)
倨傲地颔首,我没有征询您意见的意思。 两个手下人会意,上前正要取过岑静香的镯子,岑柏言低喝一声:别碰她! 宣兆呼吸一滞。 那两个手下人拿不准主意,悄声问:东家? 宣兆抬手向后一挥,那两人重新退了回去。 岑柏言牵过岑静香的右手,这只手经过多年的精心护理,连褶皱都鲜少。但岑柏言清晰地记得这只手曾经是怎么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,那是他这一生关于母爱最深刻的记忆。 我小时候想要一个竹蜻蜓,你买不起,岑柏言以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攥住岑静香的小臂,另一只手把那只翡翠镯子脱了下来,你是怎么和我说的,你说不是我们的东西,我们不要,你教我做人要光明正大。 岑静香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她眼睁睁看着镯子一点点从手腕上脱下去,嘶喊道:以前,以前,以前是以前,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!光明正大?我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你能光明正大地过日子,难道你还想过回以前的日子吗?! 我想!岑柏言大喝一声。 岑静香被吓愣了,讷讷地问:你现在也把我当仇人了是不是?是谁教你的?是不是这个瘸子? 她看向宣兆:你是怎么勾|引我儿子的,一个男人,来勾|引我儿子,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,你妈不是腐书网吗,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,她就是这么教你的? 不是她教我的,宣兆稍稍弯下腰,是您教会我的。 镯子,还给你。岑柏言缓缓站起身,把翡翠手镯递给了宣兆。 宣兆停顿两秒,垂下眼眸不去看岑柏言的脸,伸手接过镯子。 我们走。他沉声吩咐,抬脚便往大门的方向走。 宣兆,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,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? .宣兆脚步一顿,用力咬了一下舌尖,疼痛让他的大脑保持镇定和清醒,他死死攥住拳头,勉强发出不那么颤抖的声音,好。 沉香厅旁边的VIP室里,宣兆的目光移到了岑柏言脸上,平静地注视着他。 岑柏言一直都喜欢宣兆看他的眼神,不管是纵容的、宠溺的、炙热的、羞臊的,他都喜欢,喜欢的不得了。但此刻,宣兆的目光却让他无比陌生,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 心里像被捅了一把刀子,岑柏言还要假装自己不痛,他不能这么不体面,他不能要死要活的。 可是太疼了,岑柏言这辈子没有这么疼过,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滚。 都是假的吧,岑柏言低头一笑,我就是有点儿好奇,是不是都是假的? 是。宣兆说。 岑柏言踉跄了半步,他一夜没睡,双目通红地看着宣兆:什么时候开始的? 他灰败绝望的眼神像一只无形的坚硬铁圈,勒着宣兆咽喉,越收越紧,越收越紧 惊雷酒吧,你遇见我开始。宣兆的声音有些变形。 都是你安排好的?岑柏言睫毛颤抖,他退后一步,笑了笑说,酒吧也是,家教也是,大学城的出租屋也是? 是,宣兆每说出一个字,他就觉得有把刻刀在刮他的喉咙,都是假的,是我骗你的。 日记呢?岑柏言额角青筋根根突起,他像是濒临绝境的野兽,还在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。 那本日记不可能是假的吧,不可能的,绝不可能. 静默两秒后,岑柏言看见宣兆嘴唇开合,他说假的。 于是咻一声,他最后的一丝微渺光亮也消失了。 他的世界归落于一片死寂。 全部都是假的,岑柏言,宣兆轻轻闭上双眼,我也是假的。 宣兆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外淌着血,他正安静地站在一汪血海之上。 宣兆,很好玩吗?岑柏言眼框湿润,他强撑着自己这二十年来最后的骄傲才压抑住了掉泪的冲动,你看着我一步一步陷进去,对你不可自拔,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爱上你的,是不是很好玩? 宣兆缓缓张开双眼,眼底看不出半点情绪。 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?岑柏言逼问,你睡在我身边的时候在想什么?是不是在想怎么报复他们,是不是在想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? 好,我说的再清楚一点。宣兆寡淡的神情有了一些起伏,他握着拐棍的指尖泛白,我看着你的时候在想,如果我也可以有一个正常的家,我会不会像你一样,像你这样参加篮球赛,参加运动会,活得随心所欲,想笑就笑。我在想这十七年你是怎么长大的,你有妈妈,有爸爸,有妹妹,你什么都有,你应该很开心吧.